當再一次搭乘上水往沙嶺的公共巴士上,我知道我離我的先人又近了一步。沙嶺是接近落馬洲的幾個小山頭,屬於禁區範圍,每年只在清明與重陽時開放。甫下車仰望已可見墳頭處處。我們搭級而上,對號入座。將布沾水拭淨四周,拔去雜草,注上新水,上香,盛花,放上祭品,我就坐在一旁,看著看著,前面有一棵很大的木棉樹,木棉花盛放,陪著我的先人。長眠土下,只有英雄樹遙遙相伴,著實有點天地茫茫的感覺。
我聽到孝子賢孫說到,今晚我地做甚麼好呢,去吃飯呀,還是做些甚麼好呀。我在想,那天你的親人離世時,我信你的心痛得很,傷心難過到極點,今天你可以談笑風生,邊掃墓,邊約會,時間真的應記一功。我沒有諷刺的意味,相反我更想說的是時間讓我們的傷口能夠癒合過來,即使它本來有多潰爛。時間一下一下地流走,也帶走每天發生的事,若你不好好記住,每天發生的事只會像風一樣地走,天天如是,說不出有何分別。
我們在每天經歷好壞,在同一個時空裏,我們有喜,別人可能有哀,反之亦然,怎去活在當下呢,如果你只有一次活著的機會,如果你只有去接受這多變的世情的機會。在痛極之時,也許要回想,怎也有過去的一天。歷史老師不是說過,今天發生了的事情明天就已是歷史嗎?昨天已成為歷史,我們的腳步也不要遲緩,因為時間會為我們最好的安排,即使現在不可以,假以時日,一年兩年三年四年,一直數下去,有一天總會把自己釋放過來,那些傷痛不會消失,頂多會留下不深不淺的烙印,但當中的陰霾相相信可逐漸散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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